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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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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別的一刻終歸是會到來的, 尤其姜奶奶一行人已經在府城停留了太多日子了,要不是早先托錢氏商行的人幫忙捎帶過信件, 沒跟著一同出門的姜家人恐怕都要以為出什麽事兒?了。

在吃完火鍋的次日一早, 姜家人就離開?了。

他們並沒有讓安卉找錢氏商行的人幫忙,而是跟姜表哥那?邊聯系上了,兩撥人打算一起走。對於?這個打算, 安卉雖有些驚訝但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這年頭的交通情況擺在那?裏,要是佟氏族長有意在這一路上對姜表哥再度進?行洗腦,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出岔子。

而她奇怪的是,佟家那?邊的人居然答應了。

呃, 主要是不得不答應。

安卉穿越至今, 出門的次數其實還?是不多的。早先還?沒有錢大富這個vip客戶時,安卉是完全不出門的, 也就是認識了錢大富後,托胖子的福, 她才?從昌平鎮到了洛江縣縣城裏,又?從縣城到了府城。

在有專車、專船甚至專人伺候的情況下,安卉都覺得出門是個格外麻煩並且累死?人的事情,那?要是沒有這些待遇,出門可不光是勞累, 還?要費錢。

簡單的說, 就是佟家那?邊的錢不夠花了。

早先佟家人雖然知道姜表哥參加鄉試,但身為族人的他們其實並不清楚鄉試的具體情況。姜表哥那?種冷情的人也不可能跟平時沒什麽來往的族人閑話家常。這就直接導致了佟氏族人的預判出了問題,以為就是考一場, 他們提前兩日去,在府城待個三五天的, 就能把人帶回來了。

萬萬沒想到啊,不光是鄉試的時間長得令人咋舌,姜表哥作為對鄉試並無把握的人,居然不是一考完就跟著他們走的,而是要等到放榜以後。

按照姜表哥的想法,做事肯定是要有始有終的,就好像他已經是寒窗苦讀十年了,沒把握也要下場試試看,說不定這一屆沒成但下一屆就成了呢?那?考都考完了,他肯定是要看一個結果的,哪怕他自己考中的希望不大,還?有他的同窗和其他相?識的人。他這人的性子是比較冷漠的,但這種冷漠對於?家人來說是難以接受,可一般的同窗其實並不是很介意他那?個性子。

年紀輕,又?是背井離鄉的孤身求學,再說他那?人確實是有些才?華的,因此就算對於?旁的瑣事漠不關心,多數人還?是會覺得他只是將所有的心思和精力放到了學習上。

不就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嗎?

這種人放在府城的各大書院裏,不能說比比皆是,但反正談不上有多稀罕。

而且姜表哥年紀小是真的很占優勢的,一同下場考試的秀才?裏,很多都是能當他爹的年紀了,哪怕不會刻意謙讓著他,也不會因為他那?冷淡的性子跟他計較的。

姜表哥其實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他打算等放榜後,跟那?些考中的準舉人老爺們道聲喜,最好能再求教?一番。橫豎中舉的人心情本就好,他本身年紀小,又?把禮數做周到了,對方肯定願意指點他一番。

事實上他想得一點兒?都不錯。

就不說原就脾氣極好的蘇舉人了,連餘耀宗這種動不動就能把自己的肺氣炸了的小心眼?,面對姜表哥態度謙卑的求教?,他也很大方的指點了一二。

只能說,得虧安卉不知道這一茬,不然只要一個眼?神,這人估計又?該氣炸了。

不過這一次,考上了舉人的餘耀宗和蘇舉人,並未一同前往洛江縣。他們當然也想衣錦還?鄉,但比起給家裏人報喜,各種拜謝和宴請顯得更?為重要一些。

譬如說,曾經資助他們去府城念書的洛江縣前任縣太爺,也就是被安卉譽為鐵腦殼的那?位爺,他雖然早已離開?了洛江縣,但當初若不是他,確實就沒有這些事兒?了。如今,被資助的人中,有兩人考上了舉人,那?是肯定要當面謝謝他的。

幸虧鐵腦殼縣太爺沒跑遠,梁曲縣嘛,一天的路程罷了。

當然除了那?位爺,還?有書院的先生、其他前來拜訪的學子等等。姜表哥之所以可以一走了之,是因為他壓根就沒考上,走就走了唄,別人也不會在背後議論他。但假如這兩位剛剛高中的舉人也這麽一走了之,保不準就有人在背後嘀咕什麽飛黃騰達就不認人了之類的。

九十九步都走了,真的不差這最後一步了,反正禮多人不怪,把所有的禮數都給全了,也好叫人沒法挑刺。

這也是為什麽餘耀宗在得知自己考中後,第一時間跑去安家找安父的原因。只是他沒想到,他是把安父放在第一位的,可安父完全沒把他放在心上,半點兒?都不帶惦記的。

所以,餘耀宗決定先把其他人搞定,最後再回來找安父→_→

安父純粹就是屬於?求仁得仁,好在他本就不在乎這些事兒?。他一直覺得,人家求了庇佑而他收了錢,這就是錢貨兩清了。但顯然很多人都是帶著還?願的想法,當庇佑成功後,都會特地帶著禮物?和滿腔的感動過來找他。

每次安父人前裝模作樣,等人一走就跟安卉吐槽,他一個風水先生怎麽搞得跟菩薩一樣呢?甚至還?有人覺得他很靈。

很靈……

行叭,你們高興就好。

送走了姜家一行人後,安家一下子就冷清下來了。

安卉索性恢覆了日日往鋪子裏跑的習慣,向整個富貴大街宣布:

她,安小卉,又?回來啦!

當然沒過兩日,安父就先回來了。得知姜家人已經走了,安父還?特別高興,因為他覺得,姜三娘的存在大大的影響到了他和安卉的父女感情。

安卉不稀罕搭理這傻爹。

不過很快,她就被別的大事兒?吸引過去了。

鄉試出事了。

能知道這事兒?,還?多虧了她爹不止一次的被府城大官老爺坑,以至於?連上頭那?位都覺得不大好意思了,在其他方面作出了一些讓步。當然,實質上的補償肯定是沒有的,但還?是會提供一些方便給安父……其實是給錢大富,然後借著錢大富的手再補償安父。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直接導致錢大富今年忙瘋了。

當然,他忙歸忙,該有的禮節那?是一點兒?沒忘。別說正常的過節了,連安父和安卉過生日時,都會特地派兒?子奉上賀禮和禮金。

本來這事兒?挺好的,生辰禮跟端午中秋是不同的,很多的傳統節日都是要送吃食的,但唯獨生辰不用。反正這年頭肯定沒有過生日送蛋糕的習慣,至於?長壽面,這個是家裏人準備的,並不是由客人奉上的。

也因此,錢大富給安家父女倆送的生辰禮物?都是貴重的,給安卉送的是純金的首飾,給安父則是一塊看起來成色很好的玉佩。

對於?金飾,安卉自是沒話說,金子嘛,就算錢大富的品位大眾了些覆古了些,但甭管是哪個年代?,送金飾總歸是不會出錯的。但對那?塊玉佩,安卉就有話說了。

她說:“還?沒我上淘貝網買的九塊九包郵的玉佩成色好。”

安父:……

咱就說有沒有一種可能,閨女你買的不是玉,而是加工的彩色玻璃呢?

考慮到每次跟安卉掰扯道理最終受傷的都是自己,安父很快就放棄。

比起禮物?,最讓父女倆頭疼的是錢大富的寶貝獨子。錢家小少爺到目前為止,顏值還?未完全塌房,最多就是比起前兩年,略微有些圓潤了。他的顏值如何倒不會影響到安家父女倆,麻煩的是,他每次過來送禮,張嘴就是……

姑!

祖父!

叫得親熱,就是聽著老感覺哪裏不太對。

就在又?一次把錢家小少爺打發走了沒兩日,安父就從別處聽說了鄉試出了問題。他是那?種聽到了啥事兒?都會回家跟閨女瞎逼逼的人,主要是很多瓜你都看到了也吃到了,不找人分享一下憋在心裏得多難受呢?

況且,安卉興許平常看著是不靠譜的,但她並不會真的把機密要事告訴別人。

已是深秋時節,又?到了最好的吃瓜季節……哦不,吃火鍋的季節,不過他們今個兒?吃的就不是羊肉火鍋了,而是酸菜魚鍋。

安父邊吃邊八卦:“據說這次的事情還?不小呢,好像是考題洩露什麽的。不過跟主考官的關系應該不大,可能是底下人出了紕漏。也不知道上頭會怎麽處理……話說,餘耀宗不會是提前知道了考題才?考上舉人的吧?”

聽到這種嚇死?人不償命的話,安卉一個手抖,就把剛撈到的魚給抖落回了鍋裏,隨後被安父快狠準的夾走了。

“爹,別說這麽嚇人的話,這別人不知道內情你還?能不知道嗎?餘耀宗為啥能考上舉人呢?還?能不是因為你給他求了庇佑嗎?”

“啊哈哈哈我忘記了忘記了,看我這腦子。”安父邊笑著打哈哈邊伸筷子飛快的撈走了安卉看上的魚。

安卉:……累了,毀滅吧。

不過考題洩露屬於?重大案件吧?安卉代?入自己想了想,其實不管哪個年代?,都少不了考試作.弊這種事情的。可作.弊多半屬於?個人行為,哪怕利用了高科技最多也就是幾個人,說白了還?是屬於?小事兒?的,反正一旦被查到,直接成績歸零,更?嚴重的則是幾年內禁止考試。

但像這種鄉試的考題洩露,那?就不是一般的考生能夠做到的,搞不好會牽連到很多人的。

吃著瓜……哦不,吃著魚鍋,安卉也沒真把這事兒?放在心上。就像她先前說的那?樣,餘耀宗是咋考上舉人的,別人不清楚,他們父女倆還?能不知道嗎?至於?蘇舉人,安卉本能的認為他不是那?種人,況且所謂的考題洩露,總不可能是洩露出來做好事的吧?那?就只能是為了利益。

而蘇家,就算姜奶奶之前跟安卉說了蘇家一點兒?也不窮,但安卉還?是覺得蘇家不像是能出得起一大筆錢去買考題的人家。

錢大富倒是可能這麽做,畢竟他有錢也舍得為兒?子花錢。

然而錢家小少爺屬於?看個賬本都會遇到不少陌生的字,真要是花錢買了考題,只怕他也背不下來,甚至哪怕都背下來了,他搞不好進?了考場就開?始抓耳撓腮的思考某些字該怎麽寫。

既然跟她認識的人沒什麽關系,那?就繼續吃瓜唄。

安卉是這麽想的,畢竟她是真的坦然。可沒想到,幾天之後她就看到了哭求上門的餘耀宗。

一點兒?也不誇張的說,餘耀宗真的是哭著上門的。他前些天忙得很,又?是感謝恩師又?是去梁曲縣謝謝那?位鐵腦殼縣太爺,還?要參加同窗的宴請,甚至還?有一些府城的富貴人家看中他尚未婚配,找各種借口邀請他過府一敘,趁機撮合家中女兒?和他的婚事。

本來他可能還?要忙活幾天,誰知一夜之間就變了天。他先是隱隱感覺到書院裏的氣氛不太對,因為他一直都是住在書院裏的,哪怕考上了舉人,書院也不會把他趕走的,還?會讓他有空去給曾經同窗上上課,分享一下鄉試的感受之類的。

總之,他在書院裏非常開?心,可以說是他來到書院的這兩年裏最開?心的一段時間了。

結果突然之間,一切都變了。

書院甚至提出他已經考上了舉人,自然不是書院的學生了,讓他趕緊搬離學舍。

剛開?始,餘耀宗還?以為是自己聽岔了,確認再三後,他還?是覺得不可思議。沒人會刻意去得罪一個新晉的舉人老爺,尤其他還?在青雲書院裏念了將近兩年的書。這一屆的鄉試裏,書院一共出了三位舉人,他們都留了墨寶,先前書院的態度也都是以他們為榮的。

變化?來得太快,餘耀宗又?不傻,很快就意識到了哪裏出了問題。他先是去找了蘇舉人,得知蘇舉人前個兒?回洛江縣去了,他又?轉身去找了另一個剛高中的同窗。

輾轉打聽了一圈,他終於?打聽到了有關鄉試考題洩露一事。

餘耀宗如同被人當頭潑了一桶冷水似的,整個人都傻了。

他當然明白自己是清白的,但他沒辦法自證清白。就拿青雲書院這屆考上的三人來說,另兩人的學問都十分得不錯,但還?是會有些波動的,畢竟鄉試的範圍太大太大了,這次考得剛好是自己擅長的部分,那?麽名次就會靠前,反之則會跌落一些。

可餘耀宗跟另外兩位都不一樣,那?兩人是考得好了能進?全院前十,考劈叉了也穩定在前三十名。唯獨他,考得最好的那?次,考到了前百,大概也就是九十幾名吧。但像這種好成績,真的是僅有那?麽一次。

也因此,當鄉試放榜時,很多認識他的人看到他榜上有名,都結結實實的楞住了。連青雲書院的先生們都感慨考運是多麽得重要,都認為他這次是破天荒的考出了生平最優秀的成績。

……然後就出了這麽一檔子的事兒?。

安家父女倆和餘氏族人包括錢大富這些知情者當然知道是怎麽回事兒?,但府城其他人呢?人家能相?信他是因為求了祖宗的庇佑才?考上了舉人嗎?反正將心比心,換成是他,他肯定不相?信。

於?是,餘耀宗趕緊上門求救,並在安父面前哭得像個二百斤的胖子。

等安卉聽到消息趕到前頭正堂裏,她都還?沒進?去呢,隔著老遠就能聽到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嚎聲。她敢保證,餘耀宗的親爺爺沒了的時候,他都不可能哭得這麽慘,簡直就是完美的呈現了什麽叫做“殺豬般的慘叫”。

“我不是跟你說了嗎?身正不怕影子斜!你知道自己的成績是怎麽來的,你還?怕什麽呢?”安父正在很努力的去安撫餘耀宗,可單從剛才?的哭聲裏就能聽出來,餘耀宗完全沒被這話說服。

於?是,安卉走了進?去:“爹,老爹您別勸了。是啊,誰都知道身正不怕影子斜,那?他身正嗎?他是憑借真本事考上舉人的嗎?你說求庇佑沒用的,除非來判案的人是洛江縣先前那?位縣太爺,不然這事兒?就不可能成。”

“為啥?那?不了我現場演示一遍啊!”安父還?沒反應過來,主要是他太淡定的,他覺得沒毛病啊,餘耀宗能考上舉人不就是祖墳冒青煙了嗎?餘家老爺子在地下保佑他呢!

安卉搖頭:“爹你不管怎麽做,都只能證明你有那?個本事,卻沒辦法證明餘耀宗真的是因為你的幫忙才?考上的。還?有至關重要的一點……”

“啥?”

“爹你不當學生太多年了,你不知道有個最簡單的判斷學生是否作.弊的辦法,那?就是重新考。”安卉可太懂了,老師要是懷疑某個學生成績的真實性,會直接出幾道難度相?似的考題,你要是真能答出來,這事兒?或許就翻篇了,可你要是答不上來,那?就不好意思了。

當然這種多半是發生在隨堂測試上的,如果是很重要的考試,那?就另當別論了。

餘耀宗哭得涕淚橫流肝腸寸斷。

他早先還?想著,等考上舉人以後,還?可以讓安父給他換一個庇佑。但現在就不想了,他覺得只要他敢換,下一刻他的舉人功名可就保不住了。

也不對,就眼?下的情況來看,搞不好他的小命都要丟了!

於?是,餘耀宗進?入了新一輪撕心裂肺的哭嚎中。

安父完全不覺得心疼,反而覺得這廝相?當得吵鬧,等他終於?弄明白餘耀宗擔心自己會丟掉小命後,更?是頭疼的捏了捏眉心:“你求得庇佑後,損的是前程和錢途,不是損壽數。所以說,你命裏原本能活多少歲,如今還?是完全一樣,不會有變化?的。”

餘耀宗完全不信:“那?我都考上舉人了,最差難道不是當個小官嗎?當不成縣令還?能當不成縣丞嗎?就算還?不行,我不能去府學裏謀個先生當當嗎?我們青雲書院還?有老秀才?當先生呢,我都是舉人了,還?怕尋不到差遣?”

“那?你都當上舉人了,還?跑去書院當先生,這能算是有前程?”安父反問道。

可這會兒?餘耀宗真的聽不進?去,他滿腦子都是自己快要死?了。早先,他覺得只要能讓他考上舉人,他願意付出任何代?價,甚至犧牲姻緣、子嗣都沒關系,至於?別的就更?不用說了。

然而,他千算萬算沒算到眼?下這情況,真要是為了舉人功名丟了小命……

命都沒了,他還?要功名幹什麽啊?!

安卉就覺得吧,這會兒?還?是啥都別說了,餘耀宗眼?下明顯就是破防了。大概就是大喜後大悲,加之他本身就沒啥底氣,再加上求祖宗庇佑這種事情,一般人多多少少還?是會感覺一絲愧疚的,像錢大富這種心大的人除外。

總之,餘耀宗心態崩了。

思量了半天,安父終於?想到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要不你再換個庇佑?看在老客戶的份上,我給你打個五折。”

“換個啥?”

“你想換啥就換啥!不然你就幹脆求個平安康健,這下總不用擔心丟了性命。”

餘耀宗卡殼了。

道理是沒錯,但這麽一來,他豈不是白忙活一場了?雖說他是拜托安父求了庇佑,但這兩年他也有在認真苦讀,該吃的苦那?是一點兒?也沒少吃。結果,白折騰一場?而且真要是求了平安丟了功名,不就變相?的坐實了他提前知曉考題的流言?可他是被冤枉的,他真的完全不知道考題。

普通人尚且要臉面,身為讀書人更?是將臉面看得比什麽都重,餘耀宗完全沒辦法接受這麽個屎盆子扣在自己的頭上,哼唧了半天,他才?擠出一句話:“可我是清白的啊!”

安父從善如流的改了口:“那?就求個真相??”

“真相?難道不是我拜托安大師您向我祖父求了庇佑?要是所有人都知道了這事兒?,他們還?會看得起我嗎?”

聞言,就連一貫能說會道的安父都難得的沈默了。

片刻後,安家父女倆對視一眼?,齊齊開?口道:“要不你還?是繼續哭吧。”

餘耀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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